第295章 惡人先告狀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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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295章 惡人先告狀
新生兒監護室裏，厲老爺子挺直了一輩子的腰桿，此時竟也軟了下來，微微俯身看著保溫箱裏的小念念，眼神中盡是慈愛。
“爸，您過來了怎麼也不和我說一聲，我好提前準備準備。”
厲老爺子糙了一輩子，最不講究這些虛禮規矩。
“都一家人，況且我只是過來看一眼孩子，有什麼可準備的。”
說完，他看向了翁書瑤身旁的厲政霆，氣的險些兩眼一黑，礙於當著兒媳婦和念念的面，老爺子極力忍住了火氣，“書瑤，你去照顧打打吧，這裏有政霆陪我就行。”
翁書瑤眼觀鼻鼻觀心，應了聲好，就轉身離開了監護室。
監護室裏只剩下了爺孫兩個人，加上念念，那就是三個。
厲老爺子一改往日的嚴厲姿態，面對著小念念時，儼然化身了一個慈祥憨態的曾祖父，恰巧這個時候念念醒了，眨巴了幾下纖長的睫毛後，睜開了一雙黑曜石般的大眼睛。
哎呦！這可把厲老爺子給萌化了！
“咦~我們念念睡醒了啊？！”
或許是曾祖父的聲音太過渾厚，剛睡醒的小寶寶被震的小腦袋一個激靈，接著便哼哧哼哧的抿起了軟軟的嘴巴，像是要哭的樣子。
厲老爺子一看，可給心疼壞了，沒成想自己一開口倒把小家夥給嚇哭了。
他年紀大了，對高科技的設備操作並不熟悉，而且於是厲老爺子眼風一掃，看向了一旁冰雕般的厲政霆，冷著臉命令道：“楞著做什麼？還不快哄哄念念！”
厲政霆的目光這才放到了保溫箱裏念念的身上。
平心而論，他對這個孩子的感情很覆雜，覆雜到讓一向桀驁鋒芒的他覺得無所適從。
明明這小東西這麼無助這麼軟，在這個弱肉強食、優勝劣汰的人世間，除了生存以外再沒有其他訴求，是這個世界上最讓人心安的須臾所在。
前世，溫融懷著孩子的時候，會是一種什麼樣的心情？
而那天夜裏，被一遍遍的蹂躪索歡後，又被他撇在一邊時，她又會是什麼心情……
還有……
厲政霆頭痛欲裂，腦海深處的記憶每探尋一分，就多一分的銘心徹骨。
可這些都是他應該、也是活該承受的。
上一世沒來得及到這個世界上看一眼的女兒，變成了此時此刻躺在自己面前的念念。
可一想到這個孩子是他惡劣逼迫溫融有的，他還是忍不住的恨自己。
哪怕他再不想承認，也不得不承認，溫融不喜歡這個孩子。
甚至可能是厭惡的。
因為恨屋及烏，她不喜歡孩子的父親，所以也不會喜歡這個孩子。
見救沒有人哄自己，小念念為數不多的耐心徹底告罄，嗚嗷嗚嗷的哭了起來，厲政霆高大的身子微微俯低，打開了保溫箱，他先是上手輕輕拍了幾下，可這點安撫對小嬰兒來說，絲毫不起作用，哭聲依舊沸騰著。
厲老爺子在一旁皺起了眉頭，但是卻沒有上前幫忙的想法。
厲政霆也沒打算求助，他先是用手托住了念念的背部、頸部，另一只手托著他的腰部和小屁股。
一被抱起來，果然念念的哭聲都小了很多。
哄人不是他的專長，長這麼大他哄過的人，也只有溫融一個。
或許是他抱的並不舒服，懷中的小人兒很快便不肯買賬，該怎麼哭還是怎麼哭。
一旁的厲老爺子終於看不下去了，說：“政霆，念念是你千盼萬盼得來的，可他出生到現在，你一共抱過念念幾次？這就是你身為人父的態度嗎？”
哪怕厲老爺子年紀大了，但是很多事情只要看上那麼一眼，心裏就明鏡一樣。
一看他抱孩子的姿勢，如此的生疏慢澀，就知道他根本就沒怎麼關心過念念。
話已出口，厲老爺子索性將心裏的話說出來，“我不怕得罪你，不妨明著告訴你，就是你的父親當初在你出生的時候，都做的比你盡職上百倍！”
曾經“父親”兩個字，是他的雷區，任何人都不能提起厲蘇洲的名字。
可是現在，厲政霆覺得爺爺說的沒錯。
“念念有醫生照顧，不會有什麼事的，可是打打不行，她剛生產完身子虛弱，情緒起伏太大，我要陪著他。”
厲老爺子眼中的犀利逐漸軟化，升起的怒火也慢慢平息了下來。
等到雙方的情緒都平緩了，他才語重心長的開口：“打打現在因為她母親去世的事深受打擊，但念念是她的孩子，她嘴上哪怕不說，心裏也是十分記掛的，這個時候你最該做的，就是照顧好念念，讓她沒有任何的後顧之憂，這才是最重要的。”
“咕……”
或許品嘗到了安全感，小念念逐漸停止了哭泣，眨巴著眼睛看著抱自己的人。
厲政霆眼眶微濕，輕聲應答著……好。
…………
天色剛露出一點魚肚白，溫融就醒了過來。
她伸手摸向了腹部，這是她整個孕期養成的習慣，清醒的第一時間就會立馬去感受腹中寶寶的存在。
可是現在腹部和生產之前沒什麼兩樣，甚至更消瘦了一些。
她看起來倒像是生了場大夢歸離的重病，如今傷好了，心倒是也空了。
什麼都不剩下了。
她翻了個身，嗅到了枕頭上沾染的不屬於她的味道，溫融動作一僵，再沒了睡意。
蘭姨察覺到她醒了，開了床頭一側的小夜燈。暖黃的色調烘的小範圍內分外柔和。
“打打，蘭姨知道你傷心，可是月子期間是不能多思多慮的，好孩子，哪怕為了自己，你也不能一直傷心下去啊……”
可憐天下父母心，若是溫夫人見到溫融這個樣子，也是會心疼的。
見溫融不為所動，蘭姨止住了話頭，沒再繼續說下去。
“打打……”
聽到熟悉的聲音，蘭姨看向來人。
溫開嚴不放心女兒獨自在醫院裏，想著來陪陪她也是好的。
溫融見是爸爸來了，一直沈寂的目光這才轉動了起來。
“爸，帶我去看看媽媽好不好？”
…………
北城初冬的溫度很低，而北郊墓園裏更顯得分外蕭索。
溫融來到了葉碧柔的墓碑前，碑面上很幹凈，也沒有附任何的肖像圖，但溫腦海中卻一直浮現出葉碧柔的溫婉淺笑容顔。
溫開演蹲下身來，伸手輕輕擦去了碑面上的飛雪，眼神依舊寵溺深邃：“碧柔，打打來看你了。”
此話一出，溫融瞬間泣不成聲。
她緩緩的跪下，指尖顫抖的觸碰著上面的名字，泣不成聲。
溫開嚴怕她受涼，將她扶了起來，輕輕拍著她的肩，“打打，答應爸爸以後照顧好自己和念念好不好？”
溫融以為這只是父親想讓她振作起來的說辭，為了安他的心，她緩緩點了點頭。
溫開嚴了解女兒，於是補充了一句：“打打，當著媽媽的面，你要說話算話才行。”
妻子的血海深仇，他會親自去為她討個公道。
…………
強撐著沒恢覆好的身體出來，溫融的體力已經透支了大半，到了醫院門口，她剛下車，就聽到一道尖利到極致的嗓音——
“就是她！她就是溫融，就是她開車撞了我女兒，這是謀殺！”
楚母站在兩輛警車的中間，對著一旁的警官，伸直了手臂指向了溫融，恨不得在溫融的身上戳出個洞來！眼神更是淬了毒般陰利。
警察從車上下來，快速走向了溫融這邊，那架勢，生怕慢了一步溫融就會畏罪潛逃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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新生兒監護室裏，厲老爺子挺直了一輩子的腰桿，此時竟也軟了下來，微微俯身看著保溫箱裏的小念念，眼神中盡是慈愛。
“爸，您過來了怎麼也不和我說一聲，我好提前準備準備。”
厲老爺子糙了一輩子，最不講究這些虛禮規矩。
“都一家人，況且我只是過來看一眼孩子，有什麼可準備的。”
說完，他看向了翁書瑤身旁的厲政霆，氣的險些兩眼一黑，礙於當著兒媳婦和念念的面，老爺子極力忍住了火氣，“書瑤，你去照顧打打吧，這裏有政霆陪我就行。”
翁書瑤眼觀鼻鼻觀心，應了聲好，就轉身離開了監護室。
監護室裏只剩下了爺孫兩個人，加上念念，那就是三個。
厲老爺子一改往日的嚴厲姿態，面對著小念念時，儼然化身了一個慈祥憨態的曾祖父，恰巧這個時候念念醒了，眨巴了幾下纖長的睫毛後，睜開了一雙黑曜石般的大眼睛。
哎呦！這可把厲老爺子給萌化了！
“咦~我們念念睡醒了啊？！”
或許是曾祖父的聲音太過渾厚，剛睡醒的小寶寶被震的小腦袋一個激靈，接著便哼哧哼哧的抿起了軟軟的嘴巴，像是要哭的樣子。
厲老爺子一看，可給心疼壞了，沒成想自己一開口倒把小家夥給嚇哭了。
他年紀大了，對高科技的設備操作並不熟悉，而且於是厲老爺子眼風一掃，看向了一旁冰雕般的厲政霆，冷著臉命令道：“楞著做什麼？還不快哄哄念念！”
厲政霆的目光這才放到了保溫箱裏念念的身上。
平心而論，他對這個孩子的感情很覆雜，覆雜到讓一向桀驁鋒芒的他覺得無所適從。
明明這小東西這麼無助這麼軟，在這個弱肉強食、優勝劣汰的人世間，除了生存以外再沒有其他訴求，是這個世界上最讓人心安的須臾所在。
前世，溫融懷著孩子的時候，會是一種什麼樣的心情？
而那天夜裏，被一遍遍的蹂躪索歡後，又被他撇在一邊時，她又會是什麼心情……
還有……
厲政霆頭痛欲裂，腦海深處的記憶每探尋一分，就多一分的銘心徹骨。
可這些都是他應該、也是活該承受的。
上一世沒來得及到這個世界上看一眼的女兒，變成了此時此刻躺在自己面前的念念。
可一想到這個孩子是他惡劣逼迫溫融有的，他還是忍不住的恨自己。
哪怕他再不想承認，也不得不承認，溫融不喜歡這個孩子。
甚至可能是厭惡的。
因為恨屋及烏，她不喜歡孩子的父親，所以也不會喜歡這個孩子。
見救沒有人哄自己，小念念為數不多的耐心徹底告罄，嗚嗷嗚嗷的哭了起來，厲政霆高大的身子微微俯低，打開了保溫箱，他先是上手輕輕拍了幾下，可這點安撫對小嬰兒來說，絲毫不起作用，哭聲依舊沸騰著。
厲老爺子在一旁皺起了眉頭，但是卻沒有上前幫忙的想法。
厲政霆也沒打算求助，他先是用手托住了念念的背部、頸部，另一只手托著他的腰部和小屁股。
一被抱起來，果然念念的哭聲都小了很多。
哄人不是他的專長，長這麼大他哄過的人，也只有溫融一個。
或許是他抱的並不舒服，懷中的小人兒很快便不肯買賬，該怎麼哭還是怎麼哭。
一旁的厲老爺子終於看不下去了，說：“政霆，念念是你千盼萬盼得來的，可他出生到現在，你一共抱過念念幾次？這就是你身為人父的態度嗎？”
哪怕厲老爺子年紀大了，但是很多事情只要看上那麼一眼，心裏就明鏡一樣。
一看他抱孩子的姿勢，如此的生疏慢澀，就知道他根本就沒怎麼關心過念念。
話已出口，厲老爺子索性將心裏的話說出來，“我不怕得罪你，不妨明著告訴你，就是你的父親當初在你出生的時候，都做的比你盡職上百倍！”
曾經“父親”兩個字，是他的雷區，任何人都不能提起厲蘇洲的名字。
可是現在，厲政霆覺得爺爺說的沒錯。
“念念有醫生照顧，不會有什麼事的，可是打打不行，她剛生產完身子虛弱，情緒起伏太大，我要陪著他。”
厲老爺子眼中的犀利逐漸軟化，升起的怒火也慢慢平息了下來。
等到雙方的情緒都平緩了，他才語重心長的開口：“打打現在因為她母親去世的事深受打擊，但念念是她的孩子，她嘴上哪怕不說，心裏也是十分記掛的，這個時候你最該做的，就是照顧好念念，讓她沒有任何的後顧之憂，這才是最重要的。”
“咕……”
或許品嘗到了安全感，小念念逐漸停止了哭泣，眨巴著眼睛看著抱自己的人。
厲政霆眼眶微濕，輕聲應答著……好。
…………
天色剛露出一點魚肚白，溫融就醒了過來。
她伸手摸向了腹部，這是她整個孕期養成的習慣，清醒的第一時間就會立馬去感受腹中寶寶的存在。
可是現在腹部和生產之前沒什麼兩樣，甚至更消瘦了一些。
她看起來倒像是生了場大夢歸離的重病，如今傷好了，心倒是也空了。
什麼都不剩下了。
她翻了個身，嗅到了枕頭上沾染的不屬於她的味道，溫融動作一僵，再沒了睡意。
蘭姨察覺到她醒了，開了床頭一側的小夜燈。暖黃的色調烘的小範圍內分外柔和。
“打打，蘭姨知道你傷心，可是月子期間是不能多思多慮的，好孩子，哪怕為了自己，你也不能一直傷心下去啊……”
可憐天下父母心，若是溫夫人見到溫融這個樣子，也是會心疼的。
見溫融不為所動，蘭姨止住了話頭，沒再繼續說下去。
“打打……”
聽到熟悉的聲音，蘭姨看向來人。
溫開嚴不放心女兒獨自在醫院裏，想著來陪陪她也是好的。
溫融見是爸爸來了，一直沈寂的目光這才轉動了起來。
“爸，帶我去看看媽媽好不好？”
…………
北城初冬的溫度很低，而北郊墓園裏更顯得分外蕭索。
溫融來到了葉碧柔的墓碑前，碑面上很幹凈，也沒有附任何的肖像圖，但溫腦海中卻一直浮現出葉碧柔的溫婉淺笑容顔。
溫開演蹲下身來，伸手輕輕擦去了碑面上的飛雪，眼神依舊寵溺深邃：“碧柔，打打來看你了。”
此話一出，溫融瞬間泣不成聲。
她緩緩的跪下，指尖顫抖的觸碰著上面的名字，泣不成聲。
溫開嚴怕她受涼，將她扶了起來，輕輕拍著她的肩，“打打，答應爸爸以後照顧好自己和念念好不好？”
溫融以為這只是父親想讓她振作起來的說辭，為了安他的心，她緩緩點了點頭。
溫開嚴了解女兒，於是補充了一句：“打打，當著媽媽的面，你要說話算話才行。”
妻子的血海深仇，他會親自去為她討個公道。
…………
強撐著沒恢覆好的身體出來，溫融的體力已經透支了大半，到了醫院門口，她剛下車，就聽到一道尖利到極致的嗓音——
“就是她！她就是溫融，就是她開車撞了我女兒，這是謀殺！”
楚母站在兩輛警車的中間，對著一旁的警官，伸直了手臂指向了溫融，恨不得在溫融的身上戳出個洞來！眼神更是淬了毒般陰利。
警察從車上下來，快速走向了溫融這邊，那架勢，生怕慢了一步溫融就會畏罪潛逃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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